元若孤且直
(八)一起手牵手,一直到白头。
齐衡拉着傅红雪去樊楼吃甜品。齐衡是最近发现的,他家冷若冰霜的小侍卫最爱吃甜。
齐衡订的厢房靠着大街,可以从看台上俯瞰京城街景,窗畔还有大片琼花开过来。
一坐下齐衡就掰了一块千层糕放在傅红雪嘴边,傅红雪啃了一口,齐衡笑眯了眼。傅红雪嚼着千层糕,心想京城生活真是豪华过头了,桌上摆的甜点无一不是精致绝伦,他面前那一方小小的樱桃毕罗也是好看的紧,让人舍不得下嘴。
傅红雪几乎都要忘记边城是什么样子了。
一阵急躁的马蹄声传来,马车撞到了不少摊子,不知是谁家这么大气焰。
马车后门打开,里面的人推下来一个东西。
推下来的是个面色惨白眉目紧闭的少女,花容已然失色了。不知哪个眼见的看客认出来这是皇城里那位小荣妃的妹妹,荣府荣飞燕。
荣飞燕衣不蔽体横陈在京城最繁华的大街上,那件蓝色的纱衣裹不住的小腿是斑驳的伤痕累累。
齐衡看了一眼,转过目光,吩咐不为下去散开人群,另一个小厮去荣府。
这个荣飞燕他有印象的,前几天的马球场上缠着齐衡讲诗。荣府以前是泥瓦匠出身,所以荣飞燕的学识并不高,在齐衡看来那日荣飞燕提的都是些浅显的蠢问题,当时齐衡身边也少不了有些有学识的世家小姐,荣飞燕提问时她们要么掩面要么背过身去笑的花枝乱颤。荣飞燕身上有着许多世家子孙身上少有的娇憨纯朴,齐衡倒是欣赏这一点。
“也是可怜。”齐衡说道,傅红雪点头。他们都想到荣飞燕这辈子算是完了。
当天夜里荣飞燕用一根白绫了结自己的性命。京城里隐隐有人传言荣飞燕是惹了不该惹的人,有人居然猜到了嘉诚县主头上,因为那天忠勤伯爵府的马球场上,荣飞燕跟嘉诚县主起了冲突,冲突的源头嘛,有人说是两位女子挣那位郎艳独绝世无其二的齐小公爷。
流言并没有吹进齐国公府的高墙大院里,不过吹到了傅红雪耳朵里。那天他一个人偷偷溜出来买千层糕,流言不偏不倚吹进他耳朵里。
傅红雪看着在书房里温书的齐衡,只一个剪影就能将人迷的神魂颠倒,傅红雪突然能理解荣飞燕跟嘉诚县主为什么撕破脸皮,但一想到嘉诚县主家里那下作的手段,傅红雪拿刀的手紧了紧,他一定要保住他。
傅红雪没想到邕王府的暗算来的那么快。几天后的夜里,齐国公久久未归,打听知道是被邕王府扣住了,美曰其名招待,其实是作人质。
平宁郡主想到了自己前几日还巴巴同邕王妃议亲,气的快要昏过去了。邕王府真是满门的下作胚子。
平宁郡主打起精神驾车去皇宫面见皇后,齐衡送走自己母亲,强行命令自己镇定。傅红雪看着齐衡那张紧绷的脸,很想上去抱抱他。
可还未三柱香功夫,平宁郡主就回来了,带着满脸风尘仆仆和灰败。齐衡接住了自己欲坠的母亲。
“皇上也不管了,元若,皇上也管不了邕王那家子人。”平宁郡主仿佛一下老了十岁。
齐衡将自己母亲安顿好,心思却越发清明,拼死不过鱼死网破。齐衡出了府,傅红雪在后面跟了上去,傅红雪看见齐衡揣了一把匕首。
傅红雪捂着肚子,但还是有血渗了出来,落在石板上,嘀嗒一声甚是清脆,但此时的邕王府寂静得像无人之境。傅红雪看见前面的厢房人影摇曳,他知道自己一连找了七间厢房总算是找对地方了。
一阵声音阻止傅红雪推门而入的手。
“小公爷不拿自己的命当命也罢,那盛家满门小公爷也不在乎是吗?”传来的女声带着压迫的寒意。
傅红雪止住了推门进去的手,傅红雪不知是期待什么,他想听见齐衡说不在意吗?,但他更清楚齐衡不会。
“盛府不过是一家五品门户,覆灭也不过一瞬而已。”邕王妃轻飘飘地说。
“与旁人何干。”齐衡动了动嘴唇。
“小公爷还是签了这一纸婚约吧,对你我都好。”
傅红雪在门外看见齐衡的手垂了下来。
“他用不着。”傅红雪推门而入,扔进一把锁。
“齐国公已经救出来了。”傅红雪看向齐衡。
傅红雪看邕王妃想叫人,拿起齐衡手中的匕首,摇摇一掷,划破邕王妃的脸。
“王妃是聪明人,你要是叫了人,自己也不可能走出这间房。”傅红雪声音咄咄逼人,还带着快意。
傅红雪牵起齐衡的手走了出去,一直走出很远,在樊楼的那树琼花下,风正好吹得花瓣满天,齐衡看着身侧的傅红雪,升起了一股白头到老的心思来,这不算第一次,但这种涌上心头的想法比以往更加强烈。
傅红雪感觉到手上握住的力度加大,转头正好对上齐衡那双清明的眼。
一滴血从傅红雪指缝流出来打在淡粉的花瓣上。
“阿雪能一直陪着我吗?”傅红雪听见齐衡问,傅红雪想张嘴答好,但腹间一阵剧痛袭来他就昏了过去。
傅红雪昏过去的最后一刻听见齐衡叫着自己的名字。
这样也挺好的,傅红雪最后一秒所想到的。
感觉写成了美攻强受(´△`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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